抓马教育直面鸿沟戏剧大会精彩回顾:八人小组座谈(下)
8月18日,为期两日的直面鸿沟戏剧大会——暨抓马教育十周年论坛完满落幕!近期,我们将陆续为您整理大会精彩回顾~本期,我们继续邀您一起走入八人小座谈分享的诸多暖心往事:关于一位远道而来却将抓马当成第二个家的英国教育戏剧家,一位与抓马一同成长的少年,还有一位见证萌娃变化的抓马母亲……
这里,让我赋予了自己新的价值
Chris Cooper
抓马教育首席文化官
见学国际教育文化院国际总监
我诞生于1964年,教育戏剧诞生于1965年。当我蹒跚学步时,教育戏剧正艰难地融入当时的教育系统中。6岁的我曾立志做演员,从那时起,”戏剧“就成为让我坚持上学的原因。大学时,我开始学习戏剧表演,可我意识到,舞台表演是远远不够的,我需要与现实世界真正发生连接。1988年,我找到了教育戏剧。教育戏剧让我们更好地发现自己、看见世界;观众不再被动地观看,而是主动融入其中,他们会反观自身、理解自身,真正的连接出现了。
回想过去经历,我想到了一个最理想的物件,我的护照。作为一个英国籍的白人,它给了我很多权力与自由。来到抓马宝贝时,我的第一语言是英语,它的背后蕴涵着非常丰富的文化。第二种语言则是戏剧,这是我在英国上学时所习得的语言。但是我决定将护照收起来,它并不代表真实的我。
自2009年与抓马宝贝合作以来,我几乎将自己所有的知识、经验和智慧都带到了这里。我把北京当成了自己第二个家,把抓马宝贝的同伴当成了我的家人。每到这里,我都想跟大家分享关于自己的东西,那些关于定义我是谁的。当我们决定在中国开展教育剧场项目时,我真的非常高兴,满怀希望。抓马宝贝.教育剧场作品从《另一面的我》到《杰克与豌豆》,我都参与到了其中,每一个人都将自己的力量渗透其中。
在另一种语言文化中,能将戏剧做好是一件令人特别振奋的事。教育戏剧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去定义自己是谁,以及能创造怎样的价值。过去十年,许多孩子在抓马的中心慢慢成长。我突然意识到,我们所做的工作影响了如此多在北京、在中国成长的孩子。这十年,我赋予了自己新的价值。
当你勇于直面,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史昀禾/豆豆
抓马少年
我从幼儿园的时候就来抓马上课了。记得当时,我们总在一个教室里跟着Coco老师一起学习唱歌。不过后来,我们开始接触了一些故事。慢慢长大后,我又进入少年剧场,开始自己演一些剧目。我带来的物件是我参演的第三部剧目《捏造》的剧本。少年剧场每一部剧目都有一个主题,而《捏造》探索的是”什么是真正的教育“。
当时,我正从一所公立学校转入了私立国际学校。语言不通让我没办法表达自己,我没有朋友,特别孤单。我也从来都没有接受过那样的教育,新学校的一切都很让人崩溃。这些事一点一点压在心里,越想就越觉得可怕。于是,我做出了一个自己最不应该做的选择,逃避——我不去上学了。
《捏造》里有一段师傅与徒弟的对话。徒弟塔洛斯问代达罗斯,”师傅,你是在逃命吗?“代达罗斯回答他,”不是,我只是去新的地方,在那儿能发展我们的才能。“那时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说服自己,我只是需要一个新的环境。但事实上,无论去到哪儿,我都会遇到相同的事情,我需要勇敢地面对。
在抓马,我们也会遇到各种生活中可能出现的问题,我们不会担心做错了会承担了什么可怕的后果,我们可以发挥想象,练习如何在现实生活中去解决它们。在教育戏剧的故事里,我们会讨论平时不想去面对的事情,比如我在国际学校的窘境。如果越逃避,事情只会越来越严重。但当你真正直面它们的时候,一切都是可以解决的。
马上,我就要升到青年剧团了,我们会遇到更多挑战,希望我能继续加油!
“妈妈,抓马能有老年剧场吗?”
唐拉拉
8岁都兰的妈妈
我有一个曾让抓马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熊儿子,叫都兰。三年来,都兰总是风雨无阻抵达抓马。现在他快8岁了,这样一个天生精力充沛、十分好动,就像移动的能量块一样的熊孩子,去年9月份正式升入了小学。情况可想而知,短短一个月我就接到了各种老师的投诉,原因大同小异,从上课迟到,或者就直接忘了上课;上课时去上厕,经常还要去操场跑一圈再来。
有一次班主任非常紧张地打电话说都兰不见了,消失了整整20分钟。最后他们在小竹林里找到了他,头顶都是树叶,身上都是泥巴,满脸脏脏的。回家后,他告诉我他去探险了(他每一次都能跟我描述不同的场景)。他去了竹林,挖了地道,还画出了地道的样子——地道从教学楼通向了家,通向了外面的世界。有趣的是,他说学校西门有保安,逃跑时不能惊动他们,地道要很曲折很深。通道所有的出口都是通向校园墙外的,让我觉得好笑又心酸。
不知道大家是否清楚,现在北京的公立学校是不允许孩子在课间走出楼道的,从早晨7点半到下午3点,孩子们就像笼子中的困兽一样被圈在教室里。我其实挺心疼的,也就很少将老师投诉的压力给都兰。
但有一天都兰兴致勃勃的跟我说,体育课上他和自己的好朋友一起去探险了。他们去到一个房子里,有门、有窗、有床、有被子、有沙发有枕头(我以为是教职员工休息的房间)。然后他继续说,“老师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们赶紧把窗帘拉上,用钉子把窗户顶上。”用钉子钉上?这已经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啊!然后他告诉我,老师脚步过去后,他们悄悄回到了体育课上,回去的路上,还采了草药。
坏了,这个孩子是不是给憋出病了,精神分裂了?我怀疑这个房间是不存在的,是他自己臆想出的场景。我赶紧跟打电话问另外一个小朋友这件事,那个男生说他们去了一个像监狱一样的地方。我一听就放下心来,他们的确去了一个房子,但两个孩子对这个房子认知不一样,一个觉得像家,一个觉得像监狱。
后来我去接他的时候,都兰带我去到操场旁边凹进去的一个地方,1平米左右空间,他眼中的床和被子其实只是体育垫子,垫子竖起来就成了窗帘,用来挡住老师的视线。他描述的那么舒适的空间原来是这么简陋的地方,这不是精神分裂,只是在运用想象。
但最近我才知道这件事的意义。前段时间,都兰准备转学去一个更自由的森林学校,当我跟校长讲完这个故事后,他眼睛湿润了,“这个孩子太了不起了,他用想象力构建了他的世界,用想象力输出了他目前困境的通道。”
我突然意识到抓马对都兰的意义。抓马特别好地保护了他的想象力,也让他拥有了将现实生活戏剧化、场景化的能力。我试图告诉每一个自己接触到的家长抓马的好,但这事情真的很难说清楚。我相信抓马非常有助于孩子的思考力、创造力、想象力,以及解决问题的能力的提升,我本以为这会在10年、20年后才能显现,因为教育戏剧不像英语培训、钢琴培训一样,没办法通过考级去量化,我们只能耐心等待他们的成长。但就在一个月前,我突然意识到其实它对都兰的生活已经有很直接的影响和帮助了。
2个月前,我带着都兰看了少年剧场的演出《洞》后跟他说,“你今年快8岁啦,可以去少年剧场了。”我以为他很羡慕台上的小演员,没想到他眼睛湿润了,“不,妈妈我不要离开抓马。”我只好向他解释少年剧场依然是在抓马,他又小心翼翼地问,“那少年剧场可以上到几岁?”我知道,他突然意识到总会有毕业的一天,于是我告诉他,“少年剧场可以上到12岁呢,之后还有青年剧场,可能会上到18-20岁吧。”我以为他会很满足了,结果他说,“妈妈,抓马能有老年剧场吗。”
曾经,都兰被当成多动症儿童,在课堂上无法集中精力,但他即使崴了脚、重感冒都要到抓马,全程在线。对老年剧场的期望,或许意味着他想一辈子都跟抓马相连接。对我们的家庭而言,抓马就像是心灵的家园一样,我们希望抓马一直存在,伴随我们的有生之年。
由抓马教育、一出学社联合主办的纪录片《认识你自己——抓马教育十年》观映会于9月24日18:30在一出学社成功举办,并受到了观映者的一致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