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该起来了》:或许故事才是真正的“康复中心”
01 “你们都被骗了”
《醒醒,该起来了》的故事发生在一所名叫醒洋洋的康复中心,里边主要有三类人,医生、护士,以及病人,然而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就像剧中护士不断地向病人说的,你们被骗了,或者说你们的父母被骗了。
医生从一出场就时刻想着携款出逃,哪怕是自己玩手机打游戏,也不愿意关心一下病人。护士在后来告诉大家,自己并没真正学过医,不过是为了能够活着而不得不做这份工作,而且她主要为会员提供服务,如果有人还未加入会员,她是无暇顾及的,她的良心“早就被公司阉割,被这群大宝宝们吸干”。
至于这些所谓的病人,他们一出场就有点怪异,有人被绑在椅子上,有人不断喊着“我不要”,还有人不断地昏睡。按照剧情简介的说法,他们的病症涉及精神疾患、觉思失调、药物滥用和睡眠剥夺,然而他们真的有病吗?大家靠什么判断他们有病,又靠什么判断他们康复呢?
观众入场时,会看到场刊上有一份问卷调查,列举了10个问题,用以测试当事人是否患有心理障碍、嗜睡症等精神疾病,这场问卷的得分甚至被规定到“环内青少年精神健康法案”里,然而这真的就可以判断一个人得或没得精神疾病么?
02 真实的“病因”
随着剧情的推进,我们可以看到,或许真正清醒的人,恰恰是那些所谓病人,他们知道反抗或拒绝,喊着“放我出去“或”我不要“,特别是当一个婴儿意外出现时,他们愿意带头关心她,帮助她,甚至在还没想好要怎么养她时主动承担起责任。
为了能哄好大哭的婴儿,他们想到要为婴儿讲故事,也是在讲故事中,他们讲出了自己的故事,或曰心声:
父母忙于工作,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我们的感受,说我们有精神病,有躁郁症或抑郁症,不过是无暇了解所贴的标签,相比真实的感受,他们更关心如何让我们进入城市中更高的圈层。当然,可能也没人倾听他们。(大意如此)
这一点在意外闯入的看似衣食无忧实则内心充满创伤的party青年身上也可以看到,表面上父母派司机接送他们,为他们的各种消费买单,实质上,并没有时间关心他们的感受,甚至会在孩子5点还没回家时就不来接(似乎是某种精神控制),孩子们有限的生活经验,比如根据婴儿哭判断可能撒尿或拉屎了,比如可以通过讲故事来哄婴儿睡觉,也可以把自己的焦虑传递给婴儿,竟然都是跟保姆学的。所以party青年更多的时间花在了网络游戏、消费,或是在party中寻找归属和快乐,某种程度上,此刻的party青年或许正是下一位隐藏的精神患者。
03 或许故事才是真正的康复中心
当需要给婴儿讲故事时,好几位party青年说父母从来没有给我讲过故事,我哪来的故事。讲故事这一曾经在很多孩子童年中作为非常重要的精神陪伴的缺失,或许正从侧面反映出父母在孩子精神成长过程中的缺席,虽然真实的角色父母并未上场,但无论是“病患“青年还是party青年都在不断地提及他们,提及他们的忙碌、缺席和疏忽,他们正在以一种缺席的方式存在着,存在于孩子们的世界,也存在于舞台上。
而当故事中的青年开始尝试当小婴儿的“父母”时,他们选择了为婴儿讲故事,尽管他们自己童年时没人给他们讲。借着讲故事,他们说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感受与思考,也是在故事中,他们开始彼此倾听,真正交流,此刻,或许故事才是那个真正的康复中心,让大家在讲述与倾听中互相疗愈,互相理解。而故事的背后,其实是一种真实的表达,也是一种停下来的自我观照与深入思考。
所以在观看《醒醒,该醒来了》的时候,我也发自内心地希望有更多人能够走进剧场,听听这个故事。因为故事自身的表达是真实的,并为我们当下的生活提供了某种镜鉴。我们身边或许也有许多被轻易地贴上精神疾病标签的人,他们突然就成了抑郁症、双相情感障碍症,他们可能嗜睡,或者沉溺于某种别的状态,他们缺乏生活的热情,总是感到疲惫,对交流交往丧失兴趣,变成传说中的生无可恋,等等,这样的人似乎越来越多,甚至我们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员,但或许并没有人真正关心这些现象背后的真正成因,更多的是像故事中的康复中心一样,试图通过贴标签、使用药物或打针来解决。
然而真正的康复疗程或许不仅仅寄托于药物或打针,而需要我们追根溯源,停下来多去看一看,想一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会不会我们对生活的理解出了问题,会不会我们自处或与人相处的方式出了问题,会不会我们丢失了什么,我们又如何才能防患于未然。
作者: 陆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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