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马教育」coco：好的教育，是让我们看到更多的不确定

教师节特辑 05

Coco在抓马一干就是十二年。最初的几年，更多的是完成自己对自己的要求，要完成这个对自己来说的“挑战”，后来，完全是因为爱上了教育戏剧，并享受着在这里跟孩子一点一滴互动中的人生哲学。

一开始是想完成这个挑战

但慢慢地就爱上教育戏剧

大学声乐专业的Coco老师，最初来抓马的时候，这里的授课内容还偏向于“声台形表”，对于师范专业科班出身的她来说，这些工作是自己熟悉和擅长的领域。后来抓马转型做教育戏剧，对Coco来讲，这是一个全新的领域，对于一切有新鲜感，有挑战的事情，她都想了解和尝试下。就这样Coco留下来跟着抓马一起转型。“我觉得，这个事情挺有意思，而且对于小孩子来说，真的很好。因为我站在舞台上，我知道那个聚光灯一打，人在舞台上的那种压力。在教育戏剧的课堂中，孩子们不会感受到压力，大家在一起开放式的讨论和探索。”

由于自己的教育背景，Coco太清楚对于一个孩子来讲过早在舞台上承受压力会给个体的成长带来怎样的影响，至今她那双弹琴的手都会下意识地抖。对于孩子来讲，有这样一个课堂，教育戏剧不拘泥于表演，更多的是在过程中开拓思维，这更接近教育的初衷。但对于老师来说，去Hold住这个课堂，确不是一件容易事儿。

△抓马音乐会

至今Coco还记得刚上课时候的“糟糕”场面——“我现在还记得在4号教室，我和豆豆老师上《狮子专家》，当时可能某一个环节做得不太好，课堂的节奏把控也不到位，豆豆老师去扮演一个被绑着的狮子，孩子的任务是要去救这个狮子，而当时现场是孩子完全被绳子吸引了，四、五个孩子就把豆豆绑起来，非常的混乱……”说起曾经“失控”的课堂，Coco坦言那会儿真的觉得这个教育戏剧太难了。根本不是想象的那么轻松和简单，对于老师的要求是极高的。但是她又有一股不认输、不愿意轻易放弃的劲儿。“以前做的当然是擅长的，没有难度，但现在让我因为这点困难，就退缩不做，我又不甘心。”Coco心想，我可以不做，但绝对不是在这个时候，那也要在做好了的时候再选择做或不做，而不是在我做不好，做不了的时候。

就是带着这股子劲儿，Coco在抓马一干就是十年。当然，最初的几年，更多的是自己对自己的要求，要完成这个对自己来说的“挑战”，后来，完全是因为爱上了教育戏剧，并享受着在这里跟孩子一点一滴的互动。

我幸运地认识到对孩子

需要多一些停顿和等待，而不是过早的下定义

Coco觉得一个老师对孩子的引导特别重要，至今她依然记得她的一位声乐老师当年一直鼓励她要到北京发展，对这位老师，她一直心存感激。“那是我学声乐的第一首歌：白居易的一首词，那时老师其实就已经在引导我用想象力，“他说，你唱歌的时候要想象花瓣在池塘上飘，你的气息就是云，那个时候你要唱得很稳，老师会用这些东西引导你去唱，《花非花》意境是非常好的……”

正向引导会改变一个孩子对自我的认知，现在在抓马的课堂上，Coco更在意如何引导孩子，“例如很多男孩在传统课堂上，大多数时被定义说‘你不对’或者说‘你这里没做到’，但在抓马，我们会看到他不同的一面。不要过早地去下定义，因为未来你能成为什么样的人你自己都不确定，为什么要让别人去定义你呢？”

Coco一直相信曹曦老师的话，“我们在做一件伟大的事情，我们是在改变新一代年轻人的思维，看待事情的方式，今天做的一切是否对社会有一点改变和帮助。如果我们哪怕有一点点力量，是不是可以帮助孩子，唤醒孩子，重新理解和看待这个世界？”

她分享了一个让她感动的小片段——“班里有个孩子，情绪容易激动，平时少言寡语，也许他想说的每一句话都想被认可，行动比较慎重，他自己会形成一个较强的规则。但在成长中人和人的交互更多是通过协商达成的。抓马故事结束后，孩子们在一起游戏时，如果对方一旦打破他认同的规则，他便会发火和激动。大家会觉得这就是一个游戏，但是他却觉得这是一个规则，显然他不会玩的很尽兴。其实这么一听还挺像成人逻辑的，他希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内，他希望拥有权利，可能这样比较安全。”

但是有一天，他折了一个小纸房子，写了THANK YOU，还在上面还画了一颗心。他什么都没说，上课前很凶地说了一句“给你”，就把纸房子塞到了Coco手里。Coco笑着说了一句，谢谢，也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她说这个事儿给她的震撼是很大的，也是心流时刻——“可以看到他在接受一些变化，但是自己并不自知。但是我们要知道，要想象出这个孩子可能做这个纸房子很久，尝试想象他内心的活动，他做房子的过程，他为什么一定要做房子？还写了字？我觉得这样的思考很重要。”

Coco后来没有追问他更多问题，“我需要给他一点时间，如果他想告诉我时他会主动表达，这种许可、停顿和等待是特别重要的。而不是评判这个孩子为什么在这里上了这么长时间课，还不爱说话？还不擅于表达自己的情感？”

Coco说孩子已经在表达了，只是并不是用我们想象的方式直接地表达，他是用他的方式（用行为）在表达自己的情感。“不要轻易去定义孩子，在他的一个人生旅途中，他可能会有很多其他的状态会一直改变，我们需要允许孩子灵动地自在的转换自己的状态。”

△折的爱心小纸房

在孩子身上学习专注、好奇、热情

有一个刚升到Coco班里的孩子，一个非常活跃也特别喜欢提问的孩子，但是如果课程节奏缓慢、没有事件发生，她不能忍受无聊无趣。她需要有变化，这样才能吸引她探索更多。“于是我做了一些改变，我会在故事刚开始时就设置挑战，比如拿出一封信，‘这是什么？难道你们没有听说吗？难道你们不知道……？’孩子们很困惑但是很激动，‘那这件事好像很严重，目前没人能够解决，咱们得一起想办法。’孩子们不会问什么消息，她此时很想承担责任，迫不及待地想进入到故事情境中。”

抓马的教育理念是始终是以孩子们为中心，Coco说出她的理解：“我们要谦虚，也许好多家长已经意识到，但还是忍不住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孩子。也许孩子有自己认识世界的观点和方式，所以我们首先不要太自大，你怎么就知道你比他知道的多呢？”

“比如有的孩子喜欢看一个蚂蚁，成人看的蚂蚁是那样，孩子看到的可能是另外一个样子。我们为什么不去看看孩子是怎么学习的呢？我理解的以孩子们为中心，更多的是我们成年人可以从孩子身上看到一些自身不具备的东西，孩子们还没有被社会化，他们更纯粹，对世界充满了积极、好奇、热情。我们为什么不去向他们学习多观察？从他们身上，成年人能看到一些专注，好奇，热情这些可贵的品质。”

△马来西亚吉隆坡华文阅读大会

这大概就是她在抓马上课的价值

Coco在抓马工作十二年了，跟很多家长已经成为了朋友，有一次一位家长朋友还是没忍住地问，孩子在这学几年了，能否告诉我，孩子到底能在这里获得什么？Coco说这些年总能听到这样的提问，但这一次没等她回答，班级里另一位爸爸马上分享了他的感受：

这位爸爸的两个孩子都在抓马上课，女儿五岁时就在来到抓马，之前也是一个不爱说话的小女孩。在学校里学习非常优秀，有一次在全校的表彰大会上做演讲，爸爸觉得非常为她自豪和骄傲，就问女儿的感受是否也是如此？女儿的回答让爸爸自愧不如：我感觉还好，我得了这个奖学金就证明我在某个地方比较擅长，但不代表我这个人什么都好，我也有我不擅长的地方。如果你问我，我是不是一个好学生，我觉得可能在这个方面我拿到了这项奖学金而已，也只是在这个方面的认可，其他的方面也有我不擅长的地方。

爸爸说，听到孩子这样的回答又意外又震惊，又马上想到，这大概就是她在抓马收获到的东西，这就是她在抓马上课的价值。在抓马的课堂上有很多类似的故事是跟孩子一起探讨，“谁决定了评价系统”等很多跟孩子学习成长密切相关的话题。

一个好的教育

反而让我们看到更多的不确定

除了课堂上的探讨，有的家长也会跟孩子聊如何接受自己的“不完美”和“不擅长”话题。Coco曾经和一位妈妈深聊过，关于“如何接受自己不完美的地方”，可能是每一个人都要面对的一个终生的成长课题。虽然她的女儿在众人眼里已经很优秀，但是她会担心孩子因此背负更大的压力，每个家长都期待自己的孩子更好、更优秀，但这位妈妈却会跟自己的孩子说，“你不用成为最好的孩子，如果你得第一名，你自己很开心，那妈妈也会很开心，但是如果成为第一很不容易，需要背负很多压力，承担很多东西，那你需要做一个选择，因为得第一也意味着你需要承担很大的压力。”

在抓马工作十多年，Coco越来越热爱这份工作，对教育戏剧从一开始的零经验，到如今已经成为一名深受孩子和家长喜爱的教育戏剧引导者，资深培训师，她说遇见抓马、遇见教育戏剧是一件很幸运的事，问她这些年做教育戏剧最大的感受是什么，她认真沉思了许久，回答道“我越来越觉得，是多了很多不确定，一个好的教育，其实不是说让我们确定很多事，反而是让我们看到更多的不确定，就像我们无法想象我们眼中的世界和自己有多么精彩。”

Coco同时也担任教育戏剧培训师，她在带领各行业老师的过程中，可以同理到这些年轻人的纠结、困顿和挣扎。她愿意支持更多的老师在成为优秀教育戏剧引导者的路上并肩前行。在教育戏剧旅途中看见更好的自己！